黄 玉 珠
黄玉珠律师祖籍福建莆田。祖父早年在中国成亲生子以后,于壮年南下马来亚,待他事业初定后,便托人接送弟弟过来。某次祖父病重感念家人,遂命其弟务必把家人全都接到马来亚来,其中包括黄玉珠的祖母、父亲(9岁)和叔叔(5岁)。1954年黄玉珠在森美兰州芙蓉市出生。小学就读于芙蓉培华小学,中学则到位于森美兰沉香路(Jalan Templer)的Tunku Ampuan Najihah国民女子中学学习,是该校的第一批学 生。
黄玉珠小时候向往担任护士,认为这是一份神圣的工作,曾参加并活跃于救伤队和护理课程,也喜欢到医院当义工帮助病人。国中毕业后,黄玉珠在英国高中课程(A Level)考获佳绩,并顺利完成了伦敦大学(London University)法律系课程。曾在两家著名法律事务所执业,接触各类型案件,包括刑事案、商业纠纷、家庭事务等,如今则拥有自己的事业,也担任多家企业法律顾问。因为活跃于公民社会活动, 她也为社团提供法律咨询服务。
因缘际会加入兴安会馆
从前黄玉珠父亲曾说过,华团内部总有许多是非纠纷,形塑了她对会馆的印象,认为自己日后也不会参加会馆。1995年某天她经过坐落于十五碑的雪隆兴安会馆,原本只是随意上门了 解,当接待她的行政秘书鼓励她填表格成为会员时,她却欣然同意了。后来会馆召开会员大会邀请她出席,正式开启了她参与兴安会馆的路程。
起初黄玉珠主要参与青年团活动, 也多次参加领袖训练生活营。她对会馆的印象有了转变,发现原来会馆的活动很新鲜,并且能够学习许多新知识提升自己。随后获选为妇女组主席后,她也开始在妇女组开办很多课程和活动。黄玉珠认为,妇女组其实有很好的资源, 还没有被好好利用。因此,她开始专注在妇女组,为同乡妇女和子女们服务,
黄玉珠带领华总妇女部与隆雪华堂妇女组主办“原产业前景:下游工业产品发展是否是出路”经济论坛,与众嘉宾合影
包括曾经于任期内筹募约20万令吉作为学校发展基金。
后来,她也通过兴安会馆参与其他华社团体,渐渐扩大了活动圈子。饶是如此,她跟兴安会馆的关系依然相当密切,因为在这里会员与会员之间的同乡感情是独一无二的,与其他社团组织不同。
参与大马妇女发展机构
2005年,黄玉珠加入由拿汀巴杜卡陈仪乔博士发起的大马妇女发展机构 (Women Development Organization Malaysia)。该机构原为雪兰莪妇女援助中心,后来扩大成全国性的非政府组织。她刚加入该机构时,他们正和马来亚大学合作,进行一项有关华裔单亲妈 妈的研究计划。黄玉珠通过雪隆兴安会馆妇女组及其他妇女组织的协助,联系全国各地当地的单亲妈妈,通过问卷调查来理解她们生活上面对的问题,并把调查结果呈交予妇女、家庭、社会发展部。黄玉珠指出,当时国家福利局并没有把单亲妈妈特别是华裔单亲妈妈列为关注群体,大马妇女发展机构是首个关注单亲妈妈课题的非政府组织,有关调查报告也成了该部门的参考资料。
随后,她们还进行经济考察,开办商业洽谈引介国外的新行业。她们成功向政府申请数百万令吉的微型贷款, 作为单亲妈妈的创业基金,但后来因欠款难以追讨的问题而被迫中止计划。她们也和马来西亚中小型企业机构(SME Corp Malaysia)合作,邀请国外女性企 业家来马演讲,分享她们创业的经验,
摄于2018年9月15日 由隆雪华堂妇女组 主办国际华人乡音 与民俗文化研讨会
出席由砂华总妇女部主催、晋汉连省华总妇女组主办2019年母亲节晚宴暨砂拉越华裔绝代妈妈比赛
希望单亲妈妈们可以从中获益,自力更生。如今,大马妇女发展机构已在全国成立分会,总会就在梳邦,而黄玉珠是八打灵再也分会的负责人,同时也是该机构的署理总会长。
加入隆雪华堂参与社会建设
2005年,在时任隆雪华堂妇女组主席的邀请下,黄玉珠加入担任隆雪华堂妇女组副秘书职务,2011年任隆雪华堂妇女组主席至今。由于先前参加大马妇女发展机构的经验,其眼界与格局已有所开拓,黄玉珠回到隆雪华堂以后决定把妇女组的范围扩大,她认为妇女组不应该仅把焦点放在妇女课题上,希望妇女组能够有更大范畴的定位,参与社区发展、关心社会议题,特别是提升公民意识。
砂 拉 越 州 内 地 原 住 民 本 南 族 (Penan)传出妇女被性侵犯案,黄玉珠开始关注原住民课题。她忆述第一次到访砂州内地时,因公路设施不佳,必 须搭乘四轮驱动车前往,并在那里住了一个星期。当时她有机会与当地人进行深入的接触和交流,发现当地原住民对法律上性侵犯定义的认知严重不足,导致他们无法认定在哪些情况下妇女实际上已经遭受侵犯。
与副首相拿督斯里旺阿兹莎合影
除此之外,他们也了解到当地居民如何面对医疗、教育等基本需求上的困境。原来原住民生病时需要走上两天路程才能到达最靠近的诊疗所;孩子若要接受教育,需被派往距离家里大约二至三天脚程的市区求学,导致许多家庭却步。由于文化上处于弱势,原住民也必须面对孩子遭受现代文化同化的危险,为了能够保存自身的宗教、文化、语言,许多人宁可不让孩子接受教育。
隆雪华堂妇女组在黄玉珠律师的带领下,已经办过多场分享会,将当地原住民带来西马进行 全国巡回演出。除了让大家认识原住民文化,也希望原住民可以坚守他们的身份认同。虽然需要承担很大的开销,但黄玉珠为这一系列活动引起社会的很大回响而感到自豪。他们接着又安排政府机构,如登记局或法庭的官方人员与村长对话,教育他们争取一站式的服务,让他们不再需要放下工作和花费 一个星期的时间到乡镇办理证件。
此外,黄玉珠还带领隆 雪华堂妇女组结合多位志工深 入内陆地区,进行“点亮婆罗洲”(Light Up Borneo)计划,一方面旨在建设水力发电装置,使内陆住户获得供电以使用电冰箱和电灯,一方面则过滤水源减少病菌,改善当地的卫生情况。此计划进行时, 单单测量水压和找寻水源即耗时好几个月的时间。所幸计划后来获得几家公立和私立大学的支持,得以和一些工程系师生合作。他们在2017年7月透过民众募款及号召45名义工到兰瑙甘邦巴哥伦(Kampung Pakolon)与村民合力建设微型水力发电装置,成功协助13住户脱离黑暗。
隆雪华堂妇女组也关注茨厂街老街问题。她们鼓励民 和小贩回去茨厂街,并和小贩对谈了解当地情况。许多
作为华总妇女部暨隆雪华堂妇女组主席,黄玉珠为社会不公发声不遗余力
年轻人对接手父母的事业毫无兴趣,导致老店后继无人,许多珍贵的传统失去传承。她还鼓励街坊成立“老街坊”组织,举办“走街寻味”活动,希望参与者在聆听古早故事之际,也可与道地商贩互动,亲手记录老故事,为下一代留守历史。
体制结构上争取平权
通过担任隆雪华堂妇女组主席,黄玉珠也被列为马来西亚华总妇女部的当然理事。2016年9月,她在妇女部改选中顺利当选为华总妇女组主席,任期到2019年。在这个岗位上,她时常发表文告评论时事,如性暴力、童婚案、华团 内部重男轻女、政府对女性的赋权、法令对女人的不公等课题,希望国家与社会关注,保障女性的尊严和权利。
她认为提倡男女平权不应该只是提口号,必须从体制上进行纠正。比如, 华团妇女组的设立初衷本来就存在不平等的因素,然而妇女组若要有可持续性发展,则必须脱离妇女本位的自我定位。如果此构思是可行的,又意味着对现有华团结构的撼动,因为这会使妇女
黄玉珠多次受邀担任爱fm节目嘉宾
组在责任范畴限定上必然逾越“本分”,母会也需要重新分配理事会权责。这对于持守旧观 念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大挑战,却反显黄玉珠争 取两性平权、人人平等的可贵意义。
通过上述活动及参与,黄玉珠成功在国内外建立起公共知识分子的形象。2018年,国内著名的非政府组织赵明福基金会一致推选她为 2018至2020年度的主席,请她带领组织监督 国内的人权状况,同时也持续向政府施压追究 当年导致赵明福丧命的凶手。
兴化传统兴化情
印象中,黄玉珠在芙蓉的老家附近有着黄姓为主的兴化社群,即江夏堂黄氏的组织,周围则有兴化人所管理的东天宫、梅岭志元堂。小时候的她常会跟随外婆去东天宫祭拜。出于寻根意识,黄玉珠其实很想到以前祖父和父亲出世和生活的地方看看,因此第一次去中国莆田时她就询问了侨办,但至今都找不到正确地点所在。黄玉珠祖母和双亲是传统兴化人,在家都讲兴化话,母亲则因为邻居都是广东及客家人,故常以广东话与孩子交谈。由于多与母亲相处,所以黄玉珠的广东话、客话比兴化话流利。在她的记忆中,以前生日时家人都会给小孩吃面线和红鸡蛋,年初二则会回去外婆家吃面线。外婆曾向她解释过年吃面线的缘由,当时的她并不明白,只是觉得外婆的面线很好吃。此外,冬至时一家人围在一张圆桌搓汤圆,母亲会特别制作元宝形状的红白色汤圆, 同时以兴化话念诵祝福语。当时对家乡的习俗 没有太多的感觉,现在回过头来才有点后悔没认真学习掌握这些珍贵的乡土文化。
加入雪隆兴安会馆后,黄玉珠开始阅读许多相关书籍,逐渐了解兴化人的文化习俗。她也非常坚持学习兴化话,并在会馆开设兴化语会话班,和一群理事同乡一起学习。这份珍惜家乡话的情感一直维持到今天。2016年她和乡音釆集人张吉安策划了“乡音·母语”传播计划,在全国推动各籍贯的家乡话,她具有强烈的文化自觉意识,值得后辈学习借鉴。
(陈淑菁撰)